为狗
小咖啡馆营业的二十四小时里，常年是昏黄、暗沉的色调。尘埃舔舐着吧台边的厚重的光，光里站着人，他一半的脸被昏沉的黑吞没了，在灯光下显现的轮廓是清俊的。当他提着咖啡推门而出的时候，我认出了林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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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准从咖啡馆里出来，已经是凌晨两点。D城不是个昼夜颠倒的城市，街道是纯粹的黑，唯一的光是出租车上白花花的灯管，上面红得像血的taxi极其醒目。林准上了一部出租，将热咖啡捧在手里取暖。
车停在一家普通小区前，这里住着这座城市最平凡又劳碌的一类人。为生计伏低做小、四下奔波，本就没有天赋，又被生活磨去了热忱。他们大多麻木，对惊奇事物失去了质疑的精力，林准喜欢这里。
他向出租车司机轻声细语道谢，他的声音很沉，随时都能被风声掩盖。他目送着出租车远去，等尾光灯在夜色里消融，才无声地走入楼内。
林准将冷却得咖啡随手扔在了楼道的垃圾桶内，他打开门，他的狗已经准备好了。狗的肌肉很明显，上面覆了一层薄汗，嘴里叼着项圈，小心翼翼地不让口水流出，抬起头看林准的眼神卑微又讨好。
良犬。
林准关上了门。
狗想蹭蹭林准的裤腿，又像怕自己弄脏主人，他爬开了，眼睛里尽是难过。林准从墙上取下了一条鞭子放在腿上，点燃了烟。草莓味的女士烟，点燃了也是草莓味，烟氤氲了林准的眼睛，狗看不清他的神态了，狗很害怕。
狗四肢并用爬着凑近林准，林准深深吸了口烟，眯起眼，空气中都是草莓味，然后将烟在狗身上灭了。狗不自觉瑟缩了一下，眼里却都是兴奋的快意，林准注意到了他的瑟缩，将狗踹得四脚朝天，挥了一鞭。
鞭痕很重，狗和林准都兴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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狗是次日的清晨离开的，林准没有醒，狗穿好衣服，遮住了鞭痕和烫疤，悄无声息地离开了。狗叫叶封，一个从肉体到灵魂，都迷恋林准的m。
只有疼痛能让人在性欲里清醒，他想，疼痛能让他与林准一起达到极致的高潮。
他与林准认识在美国，林准和他飙车，比完后他们做爱，林准喘息着问他为什么来飙车，他说车到极速的时候，分不清下一刻钟是生还是死的时候，他能射精。
林准笑，用最性感的声音对他说，我带你玩更刺激的。
他就做了林准四年的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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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准离开小区后，准时去上了班。校园是永远不会改变的地方，它让人活得纯粹又天真。林准出柜后家里断了经济支援，他拿着教师工资，很穷，却也不愿意改变现状。
他的两个世界都像梦里，却永远也不能有重合。
下班后，他不疾不徐走向校门，学生同事与他打招呼，他温和地笑，向他们点头示意。他突然在校门口看见了熟悉的身形。
虽然更熟悉他四肢跪地的样子。林准皱了眉，他喜欢乖巧的狗，在与叶封擦肩瞬间，他低声呵斥让叶封滚。口吻嫌恶。
林准当然不止叶封一条狗，他玩得很开，草莓味的烟疤烫过几多人。他需要这个肮脏又快乐的世界，和他的工作分开。
这是第一次有狗敢咬上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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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准是在酒吧里听说叶封自杀的消息，从三十楼一跃而下，头朝地。林准听着，点燃了一根烟，薄荷味，他吞吐着烟雾，低声说，够刺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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